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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番外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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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間。

藍湛前來房間尋魏嬰,甫一開門,魏嬰便聞到了熟悉的氣味,聳鼻嗅了嗅,驚訝地看著藍湛,“藍湛,你喝酒了?”

狐疑地目光上下打量,不對啊。藍湛出了名的一杯倒,若是喝了酒,怎麽可能如此清醒?可他身上明明有酒味。

二人進屋落座,藍湛才問:“金丹,重塑好了?”

魏嬰渾身一震,瞪大了眼睛,“你……你……藍湛,你知道我……我……”

“嗯!”

“什麽時候?”

“不凈世,圍攻不夜天城之前。”

魏嬰瞬間猜到了緣由,“我兄長告訴你的?”

“是,也不是。”

“什麽是也不是,什麽意思?”

藍湛沒有回答,又問了一遍:“金丹,如何?”

“好了!兄長說,只需再調和數月,便與我自身結丹無異,且這金丹之靈,可供我此生受用不盡。”

藍湛一顆心落了下來,“那便好!”

他從袖中取出一壺酒。

魏嬰再次瞠目結舌,“春日醉?藍湛,你居然去買了春日醉?”

“你不能喝,我代你,幫你喝!”

“啊?”

魏嬰一時沒能理解藍湛的腦回路,藍湛卻已經將壺中酒倒了出來,一杯飲盡,大約是也明白自己酒量實在太差,怕耽擱一會兒便失了清醒,緊接著又倒了一杯。第二杯入肚,待得第三杯剛倒出來,砰,整個人已經栽在了桌案上。

“藍湛,藍湛!”魏嬰戳了他兩下,無奈撇嘴,“就這酒量,還說代我喝!”

眼角餘輝瞄到桌上的酒壺,鼻子聳了聳,咽了咽口水,轉身將目光移開,“不行,不行!不能喝,不能喝!”

即便肚子裏的酒蟲已經被勾得咕咕叫,魏無羨還是極力拒絕。畢竟他雖然嗜酒,可也沒有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的意思。這金丹來之不易。兄長便是言辭不盡,他也能猜得出來,這重塑金丹之事,除了那些天材地寶,兄長怕還付出了別的代價。

若讓他一時任性,喝杯酒弄出個好歹來。別說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顆這麽好的金丹給他,怕是兄長的付出也全都白費了。若是如此,他如何對得起兄長?

這般想著,魏嬰有些怨念地看著藍湛,“什麽幫我,我看你是故意拿來勾/引我的吧?”

摸著自己的肚子,魏嬰無奈嘆了一聲,攙著藍湛的胳膊,將他扶到床上,忽而想起,姑蘇求學之時,他騙藍湛喝了一杯,藍湛也是如此,那醉酒的模樣,竟有幾分可愛。

魏嬰眼珠一轉,湊到藍湛耳邊,“藍湛,再叫聲魏哥哥來聽聽!”

“魏嬰!”

魏嬰有些失望,嘀咕說:“上回明明很聽話的,怎麽這回不靈了?”

不死心,又哄了一句:“叫魏哥哥,魏哥哥!”

“魏嬰!”

“不是魏嬰,是魏哥哥!”

“魏嬰!”

魏嬰撇了撇嘴,終是放棄。一雙手在藍湛眼前揮了揮。藍湛眼睛雖睜著,卻是目光呆滯,神情渙散,若非如此,他還以為藍湛沒醉呢!

“藍湛,這一年,你都在忙什麽?”

“整頓藍氏,修家規!”

“修家規?你們家那三千多條的家規?都修了哪些?”

“抹額!”

魏嬰怔楞,看了眼藍湛的抹額,試探著伸出手,“抹額,非父母妻兒不可觸碰?可若是我碰了怎麽辦!”

嬉笑著戳了戳,本是想逗逗藍湛,誰知藍湛竟沒有如在姑蘇求學那回般將他的手揮開。本以為是不會成功的,然等他真正觸及到藍湛的抹額,連自己都懵了。

藍湛只說:“改!非父母道侶不可觸碰!”

魏嬰動作頓住,“道……道……道侶?”

他縮回手,也不知道帶著什麽樣的心思往藍湛身邊又湊近了兩分,“藍湛,你知道道侶什麽意思嗎?我在瀛洲藏書閣看過典籍,千餘年前,修士之間締結道侶十分平常,男女有之,男男亦有之。

締結道侶之時,需稟告天地,抽取各自神魂煉化信物交予對方,此後二人一體,便是一生一世。藍湛,一生一世,你……明白嗎?”

“明白!”

明白?可魏嬰瞧著他這副神色迷蒙的樣子,還真不太敢相信。

“藍湛……”

剛喚了一句,哪知藍湛忽然坐了起來,二話不說就搖搖晃晃地往外去。

魏嬰忙抓住他,“你去哪兒啊!”

“找魏嬰!”

“在,在,在!藍湛,你看清楚,魏嬰在這呢?”

藍湛歪頭看了看,仿佛在確認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魏嬰,“魏嬰?”

身子再度搖晃,醉得站都站不穩。魏嬰只能哄小孩般說:“在!我在呢!聽話,床上躺下,啊!”

“魏嬰!便是金丹重塑失敗也無妨,不論劍道鬼道,我陪你!”

魏嬰身形一頓,攙著藍湛的力度松懈,藍湛身子沒有倚靠,直接倒了下來,魏嬰回神,再去接,哪知沒來得及,反被藍湛壓在地上。

“魏嬰!”

藍湛溫和輕柔的吐息就在耳邊,魏嬰偏頭,剛巧藍湛也偏過來,二人唇瓣就這樣貼合在一起。

嗡!魏嬰瞪大了眼睛,腦子裏鳴叫不斷。

藍……藍湛……藍湛這是吻了他?

天哪,藍湛這個小古板居然……

不對,巧合,巧合,一定是巧合!絕對是巧合!

魏嬰一指戳著藍湛的額頭將他腦袋擡起,舒了口氣,抿了抿雙唇,壓下心頭思緒,欲要將藍湛扶起,卻發現藍湛緊緊抱著他,竟是推不開。

“藍湛!”

再用力,依舊推不開!

“藍湛!你放手!”

又用力,還是推不開!

如此數次,魏嬰挫敗,只能勉勵就這樣拖著藍湛起身,等來到床邊,藍湛依舊維持著緊抱的姿勢,眼睛已經閉上,顯然早睡過去了。

魏嬰比了比床,和身上如樹瀨熊般的藍湛,實在沒辦法,只能與他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一起躺上去,拉上被子。

看著就算上了床,雙手氣勁也半分沒松的藍湛,魏嬰心底嘟囔:喝醉了,還挺難伺候。

就這般同床共枕了一晚上。至得天色將明,魏嬰翻了個身。

誒,等等……

他能翻身了?

魏嬰睜開眼,這才發現藍湛的手依舊是環抱狀,但已經沒了力道。魏嬰輕輕將其挪開,慢慢爬下床,開門出去,又將門關上,一系列動作好在都沒有驚動床上的人。

這一日,魏嬰也不知藍湛是什麽時候起的,待得中午,他與江澄逛了一圈回來才看到他。

“藍……藍湛!你醒了啊!”

魏嬰莫名有些心虛,可轉念一想,他什麽都沒幹,心虛什麽?偷眼去看藍湛,想從他面上瞧出什麽來。可藍湛依舊是那張冷冰冰的面孔,半點情緒都沒有,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。魏嬰不免又有幾分失望。

然藍湛既然不說,他便也不提了。如此數日後,江澄提出告辭。

如今的雲夢江氏除了他,沒有其他坐鎮者。因此,他是不便在外太久的。藍湛卻不同。藍先生雖已不大管事,但距離金光瑤之死已經一年,藍渙也從閉關中走了出來。姑蘇不再需藍湛時刻守著,便是在外呆個一年半載也無妨。

二人前去送別江澄,看著江澄乘坐的船只出了結界,離了瀛洲,魏嬰轉身說:“回去吧!”

前往走了幾步,身後竟無腳步聲跟隨,魏嬰回頭,看著站在原地的藍湛莫名其妙,“藍湛?”

藍湛沒有應聲。

魏嬰臉上笑意落下來,帶著幾分忐忑說:“你……你也要走嗎?你之前不是說,可以多住一陣?”

藍湛搖頭,“魏嬰!”

仿佛做了許多心裏準備,藍湛緩緩開口,“那天晚上的事,我記得!”

砰!魏嬰腦子裏如炮彈炸開!

“你……藍湛,你……你說什……什麽?”

藍湛看著他,神色無比認真,“魏嬰,我心中有一人,想與之締結道侶,你,可願意嗎?”

魏嬰:!!!

他擡頭摸了摸藍湛的額頭,又揮了揮手,“藍湛,你沒喝酒,沒生病?”

“我很清醒!”

藍湛取下抹額,雙指一點,抹額竟是一分為二,出現了一條一模一樣的。

“取我頭上抹額玉帶,舍一縷神識,信物!”

魏嬰如何看不出來,這條抹額不尋常。

“你……這幾天,我和江澄到處去玩,你總說有事,沒空,不與我們一起,就是為了煉化這個信物?”

“嗯!此等煉化之術,我請教了你兄長!”

魏嬰心頭一顫,“我兄長?你的意思是,我兄長知道了?”

“嗯!我與他坦誠,他說,只需你點頭,只需你高興!”

魏嬰忽而想起不凈世時,兄長也曾說過這樣的話,心中湧起一股暖流。他燦然一笑,將抹額接過來,卻未曾戴在額頭,而是纏繞在手腕,牢牢綁死,在藍湛眼前晃了晃,“就你們藍氏那三千多條家規,我就不戴在頭上了。我怕你叔父,藍老先生會被我氣死。”

只需接受了,戴不戴在頭上有什麽區別。藍湛嘴角微微揚起,“好!”

“給你的信物,我得好好想想做什麽,你怕是要多等等。”

“無妨!”

二人相視,喜笑顏開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忘羨明確了!明確了!表白了!表白了!

放煙花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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